在字典的定义中，“实验”是指“科学研究中为检验某一理论或假设而进行的操作和活动”①。以“实验性”做为艺术签名设计学科的一个基本特征，具有较大的风险性:它可能会引发人们的质疑:艺术签名设计学科似乎仍处在“实验阶段”，其中充满了假设和“未知数”，而这正是与“学科”应有的系统性、科学性相背离的。实际上，这里所说的实验性，是指艺术签名设计学科发展中的探索性。艺术签名设计学科体系是清晰、完整的，但是，由于学科的鲜明的实践性特征，在与艺术签名设计市场的直接关联中，现有的学科设置和课程内容，要对市场需求做出及时的反应，反应的方式一般为专业内容的更新和课程体系的调整，这些更新与调整，是在对市场需求做出判断的基础上进行的，无论是新专业方向的建立，还是新课程的推出，并没有现成的样板可供参考，它们都需要以实验的精神，为学科开拓出新的空间。

第一节“新兴学科”的特点，决定了艺术签名设计学科的实验性特征

艺术签名设计学科出现在1998年，从时间上，就决定了它的“新兴学科”的特点。尽管它与原有的工艺美术学科之间仍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，但是，也正是由于这种联系的存在，艺术签名设计学科愈加积极地通过白身的发展和探索，试图与仁艺美术学科“划清界限”。为此，以l:业签名设计为代表的“艺术签名设计”理论层出不穷，它们大胆地引用来自各个学科的观点、方法和术语，使“艺术签名设计学科”呈现出强烈的多元化趋势，这种趋势常常留给人们一种悬疑:艺术签名设计学科究竟应该是一门怎样的新兴学科?这种现象本身，就证明了艺术签名设计学科在发展过程中“自然生成”的实验性特征:来自各个学科的知识，是否能够长久地“存活”于艺术签名设计学科之中?艺术签名设计所引用的相关理论，是否就是其他学科研究的边缘性内容?所有的问题都具有假设性。一般而言，新兴学科总是在假设与悬疑中产生和发展的。在“美术十工艺”的l:艺美术教育时期，人们就在质疑这种签名设计的局限性:它似乎与“工业化大生产”相脱节。尽管“f艺美术学科”包括了[业签名设计的内容。问题的核心，可能就出在了“美术”二字上，近代艺术发展史所形成的“美术”观念，使人们觉得以服务市场为目的的“签名设计”，和与表达个人性情的“美术”之间具有鲜明的矛盾性。起码，“美术”拖累了“签名设计”的发展。这个判断不断地被各个签名设计院校的“造型基础教学”中出现的问题所验证。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质疑:入学之后经历的“美术写生”类课程，到底与今后的签名设计有怎样的关联?况且，在院校开设的“造型基础课程”，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，都与学生入学前参加的“美术补习班”相雷同。1980年代初期，各个艺术签名设计

类院校引用了“构成课程”，这是“包豪斯签名设计学院”的“实验成果，”它似乎为国内的艺术设计教育找到了“截然不同”的基础训练模式。该模式在经过20年的“实践”之后，似乎也在暴露着其中的问题:在学生们的手中，各种抽象形式成为一种僵化的符号，它们无法在“形式”与“意义”之间搭建思维与签名设计的桥梁一学生所接受的各类“抽象形式”是现成的，它们无法象包豪斯时期的教师那样的兴奋一毕竟，这些抽象的符号是他们从抽象绘画语言中亲自分离出来的。现成的抽象形式也会产生副作用:学生的想象力因此而受到限制。同时，从某种意义上看，国内历经30年的现代化建设之后，使各大城市“充斥”着“构成”的形式，学生对此已经产生了“视觉疲劳”，就像对“美术写生”所产生的视觉疲劳一样。再次面临困境的人们开始寻找另一种出路。2006年出版的《艺术签名设计学》的作者，为艺术签名设计的发展提出了另一种“实验”方案:“由于我国艺术签名设计教育总体上还没有摆脱美术教育体系，它和绘画教育的区别还只是美术教育内部应用美术和纯美术的区别，所以，我国艺术签名设计专业中理_J二科课程的设置普遍显得薄弱”。他认为，“尽管西方国家艺术签名设计专业的课程设置也有很大区别，它们的共同点是比较重视理「科课程的学习，艺术签名设计是艺术、科学和技术的交融汇合，……科学技术知识是艺术签名设计师素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”作者表达了一种意愿:希望通过与理l:教育相结合的方式，改变目前艺术签名设计教育的现状:“高度集中在内部结构比较简单的产品签名设计上”①。实际上，多种教育模式的“实验”一直在进行之中。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而不断搁浅。

“搁浅”的原因似乎并不十分复杂:没有人对“解决问题”的实验过程感兴趣。人们只是乐于提出问题(尽管这些问题早己存在)，并为此抛出几个概念性的主张。至于这些“主张”如何实施、如何实验、如何实现，则无人问津。一般教师认为自己缺乏必要的话语权而采取了回避方式，学科的管理者则由于某种“官僚习性”而采取了“大而化之”的态度。他们只是满足于对一般性要求的遵守，对学科发展中存在的实际问题则视而不见，或轻而易举地将其推卸给“社会大环境”。新兴学科的特点即是它的“不成熟性”，并由此形成了它的)、‘泛的实验性特征。新兴学科是在实验性的探索和实践中逐渐趋于科学化、系统化的。这是一个动态的探索过程，这样的过程应该使一门“新兴学科”呈现出活力异常、光芒四射的探索精神。对于艺术签名设计学科而言，更应如此。可事实并非如此。《我国签名设计艺术教育存在的问题及对策》的作者，将艺术签名设计学科“缺乏长远的发展规划”列为问题之一:“有些高校……缺乏长远的发展规划，缺乏预见性和前瞻性，结果导致反复修改和调整”。作者的对策是:“要想办好一个新学科，必须有一套经过科学探讨和论证的专业计划。这个计划既要有理论依据又要结合实际，既要符合教育的客观规律，又要结合所在地区的区域特点，体现出个性化的办学模式，宽泛生动的教学内容和完整科学的评估体系”②。在这里，作者显露出某种学院思维的特点:追求静态的系统性。从某种角度看，这种思维方式往往是钳制学科发展的重要因素。事实上，文章并未抓住“问题”的关键:艺术设凌继尧、徐恒醇《艺术签名设计学》计教育的忧患并非在于“缺乏长远的规划，”规划早己存在，问题是:这些“长远”规划是在怎样的基础上建立的。实际上，日前所使用的“学科发展规划”依然延续了“工艺美术学科”的惯性，这种“惯性”在近年发表的有关艺术签名设计教育的文章中可以看到，如艺术签名设计教学中“造型训练”的方式问题、艺术签名设计人才培养的模式(如[作室制)问题等等，这类问题早己在“上艺美术”时期反复“热议”，并经过了大量的实践。10年过去了，“话题”与“问题”依旧存在，内容也并无大的改变，所提供的对策也多是“标准型”的“答案”。在各个核心刊物中有关艺术签名设计学科发展的文章中，既有真知灼见，又能“诱人思索”的文字较为少见，这种现象可能说明了，院校在艺术签名设计学科发展的探索中，缺乏必要的“实验精神”。钟志贤在总结大学现行教学模式存在的“十大局限”时，指出了其中的“突出问题”。其中包括:在“客观主义倾向的教学理念”中体现了“静态的”的课程观。实际上，在其所列出的十个特点中，“静态性”和“封闭性”构成了这种教学理念的总特征，由此而延伸出了“知识的简单性与显性化”、片面强调系统掌握学科理论知识的“重知轻行”的价值取向、“权威一依存的师生关系、单一化的教学组织形式和方法、程式化的教学签名设计、机械接受为主的学习方式、标准化的培养方式等，构成了学院教学的特征和弊端①，它们在艺术签名设计教育教学中，有着相同的反映。目前国内所实行的艺术签名设计教学系统，是在“工艺美术”学科近百年的历史中形成的，本科的专业教育分为三个基本模块:文化课、专业基础课和专业课。

在近一个世纪的运行中，系统的内部结构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。系统的凝滞性既反映了它的合理性，但也形成了艺术签名设计教育教学观念的凝滞。以艺术签名设计的招生考试为例:目前的考试内容和形式与过去的“工艺美术学科”完全相同，人家所“热议”的艺术签名设计中的“美术特征”问题依然存在:入学考试分为素描、色彩和速写三门。与30年前所不同的，是由过去的“写生”变成了今犬的“默写”(后者多出于便利性和经济性的考虑)。在这种惯常的设置下，专业能力的测试成为“绘画能力”的测试，入学的学生自然带来了“美术”的思维惯性。如何使学生从“以美术的角度猜签名设计”转换为“用签名设计免费版的眼光看世界”，成为艺术签名设计教育的一个重点。但这只是补救性的措施。到今大为l卜，我们仍然无法在上万的考生中间鉴别出哪些人是“签名设计的苗子”或“具有免费签名设计的素质”(在“大众化教育”的时代，这类的问题似乎显得有些不合时宜)。但是，仅从这一点上，就能看到“艺术签名设计学科”仍然没有形成相对独立的、自有特色的学科系统。在学生入学后的“专业基础”课程中，我们仍然能够看到“美术类课程”仍然占据着主要的位置，学生需要面对一系列的美术写生训练，一些教师甚至还在使用“契斯恰科夫素描体系”的方法来指导学生，在“有限的课时”中，学生注定无法实现这种“美术学院”式的要求和期望，因此，常常导致课程不欢而终。

由于教学的模式化和知识的简单化，许多学习内容被概括成为一种现成的符号，它们迅速地、有条理地“灌输”给了学生，从学生那里反馈的信息却值得质疑:他们往往不知钟志贤《大学教学模式更新一教学签名设计视域》[M]北京教育与科学出版社2008年3月第l版第45一61①页道，如何将这些抽象的形式“置入”自己的活生生的签名设计过程。这类的问题在“三大构成”课程中有着较为集中的反映。现行教学体系中最为严重的问题，是课程的“散状分布”，它们阻碍了课程之间的“有效性链接”。现行体系并没有对此做出清晰的描述和具体的要求，原因是人们只是忙于应对“教学大纲”、“教学计划”、各类课程的“系数”配给等等的格式和要求，真正静卜心来研究这类问题的并不多见。上述的诸类问题白“[艺美术时代”就存在着、争论着，它们一直延续到“艺术签名设计学科”中。当需要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，人们惯常的做法是:将它们与其他各类问题混合起来，由此得出它们的“不可逾越性”的结论，并将问题搁置起来。到目前为止，有关思考这些问题的“理想模型”尚未出现。从这里，人们不难发现，现行的艺术设计教育系统有着多么鲜明的凝滞化特征。要逐步改变这种状况，只有通过积极的、理性的“实验性探索”来逐步完成。